樂得座庵
一個消失的茶亭
離開騎龍庵,接著是漫漫的長坡,山轉過一彎又一彎,坡爬過一道又一道,等到飢腸轆轆的,才到了八里崗。爬過八里崗也就意味著到嶺頭的箬嶺關走了一半,古代這裡是高山上的一個驛站,稱驛站,其實是三五間矮小的木板石頭搭建的房子。驛站也只賣點包子米飯之類的食物,除非天確實很晚,才會容人擠在一間空鋪。之後,交通發達了,驛站也就失去了功能,直至消失,連房子也沒留有一點痕跡。原來的驛站和平坦被人們開墾種了茶葉,一條簡易的公路也從八里崗穿過。
八里崗曾有一個和尚庵。相傳“有僧名文齋,年六十餘,寄居望仙譚昌胤靜舍,與人言惟勸之行善,雲:'萬法皆空,一善是實',後數年,忽語譚曰: '予明年八月十六日當西去。'次年六月遂別歸。至八月望,胤子庠生學份往探之,談笑若生平。至暮,份請教言,誦雲:'人法皆空心自休,也無歡喜也無愁。風平浪靜雲歸去,月照寒潭一色秋。'詰晨禮佛畢,端坐而化。”
在八里崗上方的一個山彎,有一處叫“樂得座庵”的遺址,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一些碎磚破瓦,再也找不到其它什麼痕跡。為什麼叫“樂得座庵”呢?其中還有一個故事。
梅花嶺既是官道更是商道。相傳有一年,有做茶葉生意和食鹽生意的兩個商人從八里崗驛站吃過午飯後,急著趕路,吃飽喝足又正值暖陽,鹽商說時間還早,我們休息一下再走吧。但茶商不肯,說早走早回家,邊說邊走。鹽商因喝了兩盅酒,便坐在石板路上打起了瞌睡,當他醒來時發現時辰不早了,便急忙趕路,卻怎麼也沒看到茶商。正當他疑惑之時,看到眼前石板路上有一攤血和幾塊骨頭,這才意識到茶商被老虎吃掉了。鹽商被眼前一幕嚇呆了,一溜煙小跑直跑過箬嶺關到茶坦,才累得癱坐在客棧裡,跟人說起晌午路上的遭遇。
在這條古道上,老虎吃人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相傳康熙乙卯(1675)的秋天,休寧人程含光和他的二弟自六安回家,路過箬嶺時,四周沒有人煙,陰沉昏黯,二人鞭打著驢子前行。忽然腥風驟起,飛沙走石,樹葉撲面猶如雨下。一隻猛虎把他弟弟抓走了。後人蔣衡就寫了《鞭虎救弟記》這樣一個故事。因此,聽說了鹽商的述說,人們都說他上輩子積了德,才沒被老虎吃掉,要好好感恩社會,回報世人。之后鹽商經商發達了,便採納了人們的意見,在他休息的大路旁,建亭施茶,行善積德,並請來和尚代為管理,起了個“樂得座庵”,以紀念自己那次終身難忘之行。
長亭更短亭
亭亭見人心
徽州人敦行孝友,樂善好施,倡修道路,捐田建庵,招僧烹茶,卹貧賑饑,贈藥施棺,視為行善積德。因此,徽州古道的維修與建庵施茶的事蹟在民國《太平縣志》多處有記載:胡紹虞,字舜裔,少孤力學,名重一時。當事者交舉優行,以母老力辭。在嶺祖建茶庵,有無名子潛寄茶銀,虞為添金置田附庵,並記其事;胡可期,字公券,生而喪父,稍長以力事母,晨昏不怠。性喜施,篤於族人,歲祲則為粥分米以膽之,嶺上橫培路行道所苦,期建永濟茶庵,助田二十畝以利眾;崔時寵與弟震,修嶺路險道,於楓樹橋建涼亭,暑月煮茗,行人德之;李肇譽,字瓊友,天性孝友。在嶺上永濟庵施茶,修砌道路皆捐田為久遠之計;李遠齡其子有為,善承遺志,助田於嶺上茶庵及里中路、會茶亭,資行旅焉;李時厚,字子玉,性喜施濟,嶺上橫培,徽寧孔道,捐田十畝,與胡庵僧,添助茶湯以濟行旅;汪世佶,性淳樸,本家貧,後貿河南,有贏餘悉以施濟。邑南梅花嶺甚峻,行人苦渴,捐置田五畝於嶺麓敦仁庵,又捐田一畝,銀十兩於永濟庵,兩處燒茶,均有碑記;程源,生平好施,助茶田五畝於嶺上永濟庵;汪德柏,嶺之敦仁庵、騎龍庵,皆捐田為永遠施茶資,又捐田於永濟庵,為每冬墊路費;孫長生,光緒中建涼亭於嶺上,助田八畝為煮茗資,捐田一畝與村水口庵,燒茶濟人,又捐田以崇祭祀。
不過縣誌中記錄都不是很具體,但在十五里亭我們找到了一塊碑刻,這塊碑刻詳細記錄修建“十五里亭”事蹟。雖然有一些字模糊,但經過辨別還是可以識讀出來。十五里亭碑文如下:
太邑望仙饒村口榮社官路信士譚族室人胡氏引英信士譚族室人傅氏昱貞同捐資助砌造洞以便往來者旨大明嘉靖十五年(1536)六月吉旦立
望仙也就是現在的耿城一帶,譚姓是這裡的大姓,現存在譚家大院的一塊明代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2月所立的“譚氏祠堂紀”碑一塊,為青石質地,古碑底部殘缺,遺失部分內容。從現存可辨碑文來看,詳細記載了本地譚氏自春秋戰國至明嘉靖年間的遷徙變遷。從碑文的內容來看,十五里亭是太平縣望仙饒村譚族室人信士胡引英、傅昱貞兩位婦女共同捐資修建的。
為了打造梅花嶺古道旅遊,黃山區譚家橋鎮已經連續舉辦了四屆古道徒步活動。每一屆都吸引了來自全國各地的1000多名徒步愛好者參加。古道徒步活動從譚家橋鎮東黃山出發,經嶺腳村、八里崗、大關洞(西箬嶺)、東箬嶺、旺子洞,終點設在旌德鎮旌旗廠,全程步行約22公里。徒步過程中,不僅能欣賞到層林盡染的秋色和古道優良的生態景觀,還能尋找到古道上散佈的歷史遺存,聆聽美麗神奇的傳說故事。